纸鱼

我不希望他们意难平。

【CA】月亮烫过唇舌

※是老到掉牙齿的花吐症,完全为了满足我的初体验欲望(第一次写这个梗

 

※别问,问就是ooc





 

外面的天还是湛蓝色泛着太阳的金,偶尔几声鸟鸣,一道影子急速地划过天空。



 

两个人一前一后从警局走出来。



 

“走吧,灰原。”他挤眉弄眼,加快走几步到她左边,“我请你吃饭。”



 

“啊呀,大侦探也知道不能压榨苦力啦?”她漂亮的眼尾扫向他,却无轻蔑的意思。



 

那件事了结之后,她的笑总算渐渐多了起来。



 

“没有那么夸张吧……”他假装出一副被戳中的样子,向她告饶。



 

宫野志保轻笑一声,正欲开口,她却忽地一僵,扭头用右手掩着嘴,咳嗽几声,声音急促又压抑,勾得人突然为她紧张起来。



 

工藤新一有点担忧地问:“感冒了吗?怎么忽然……”



 

他又收住话头,宫野志保向他摆摆手,神态轻松又无谓,唇角微勾,一副神气的模样。



 

她的右手又钻进米白大衣口袋里,工藤新一瞄了一眼,看到一点点鲜活的红。



 

宫野志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她“啊”了一声,懊恼地从口袋里捞出一支玫瑰花梗,几片鲜红的花瓣跟着溜出来,跑到地上去休憩。



 

“早上出门的路上收到的。”她对着工藤新一晃晃光秃秃的花梗,泛起的笑意更加明显了。



 

“都谢了,你到底在炫耀什么啊……”他眨眨眼,对着这个傻姑娘无语了一会,又拿起手机开始为他新发现的餐厅定位。



 

“我最近啊新发现了一家餐厅,应该蛮符合你的口味啦,这几天你一直跟着我一起解决案子,当然要好好犒劳一下我们的女王大人了……”



 

这个人,偶尔也会面不改色地说出一些略羞耻的台词。



 

“下次吧,工藤。”她答。



 

他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,疑惑地投向她。



 

那模样就仿佛有声音似的——你这女人不是日常逮着我宰吗?



 

她的右手揪紧了口袋里的玫瑰花瓣,轻吐一口浊气,说:“我现在的确有点不太舒服。”



 

“啊,那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。”他二话不说,又把手机按灭收回口袋里,单手插兜朝着她笑,“我送你。”



 

宫野志保的手又松开了,她嘲笑他:“还是我送你吧。”



 

她住的房子离工藤宅不够五十米。



 

分开的时候,他站在楼下,眉眼舒展,意气风发的少年样子,自信的笑容,朝窗边的她挥手,一面扬起声音:“明天见了,灰原。”



 

她每次都叫他小声一点,不然她该怎么和邻居解释灰原和宫野。在还是江户川的时候反而更自大狂一点吧,告别的时候连个眼神都不分,留下一个酷酷的背影举手以示再见。



 

想到这里,她倚在窗边半支着脑袋,慢吞吞地把口袋里的玫瑰花清理进垃圾桶。



 

做完这些之后,她又去满世界找能吃的东西。



 

手机的消息提示音传来,她翻出来一看,又一个未知号码,不知道是他追察哪个案件嫌疑人用的,还是老话——



 

不准再吃快餐了。冰箱里的面包也算。热咖啡也不行!!!



 

三个感叹号呢,她撇撇嘴,把手机关了。



 

她这刚要往冰箱走呢。



 

等她打开冰箱门一看,得,完全不需要工藤大侦探提醒了,认命还是要出门。



 

她又把那件大衣穿上,想了想,还是把那支花梗揣口袋里。



 

她的眼神也不停留,一个人的时候幽深幽深的,星辰都安静。在门那儿砰的一声响之后,整个屋子彻彻底底没了人气儿,玫瑰花瓣打着旋儿从门边飘到墙角,垃圾桶就在不远处。



 

热烈的耀眼的红,静静地躺在灰色的塑料袋里。



 

工藤新一注意到,自己的好朋友兼好搭档最近非常喜欢玫瑰花,红色玫瑰花。



 

偶尔有几次去她家找人——这家伙总是动不动放他鸽子,骂又不能骂,气都生不起来,惯的。



 

他恶狠狠地对自己说。



 

反正,总会在她那一贯严谨单调的桌上瞥见两三枝玫瑰花梗,半枯的,尚新鲜的,胡乱地摆着。倒是一大叠资料往往齐齐整整,她搞实验都在地下室,回家就做写写画画的浩大工程。他问过她翻了翻笔记,密密麻麻排列的化学符号,饶是他,也忍不住啪地合上书页。




 

他曾暗戳戳地向她旁敲侧击,是不是最近又碰上了热烈的追求者,可惜当事人懒得回给他一个眼神。



 

上一个还是几个月前的事了,怎么宫野这家伙魅力这么大,怎么他欣赏不出来这一面呢。




 

事实上,自从他们俩合作解决的案件越来越多,宫野志保反而不再被优秀的男士们困扰,反之他也一样。



 

我们俩在一起,省了不少麻烦啊。



 

他曾半开玩笑地说。



 

她就半是嫌弃地瞟他一眼,什么也没说。



 

什么歧义不歧义的,两个人都知道。




 

她还是和工藤一起吃了个饭。



 

上回她给自家冰箱充了电之后,又是一连几天窝在家里搞研究不出门,阿笠博士在工藤耳边又念叨几遍,想带他们俩去山上钓鱼,工藤新一刚好闲得很,心想宫野志保这家伙一贯也不主动发消息,交的朋友寥寥无几,好不容易走出来了,还不得多看着点。



 

这不,不健康的生活又被无情扼杀。



 

“拜托,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啊,人类医药学的伟大进程可以先缓一缓嘛。”



 

他打量一番她今天的模样,真新鲜,她是私服,雪白的针织长袖,酒红的花边绕着一圈领口,脸色并不苍白,只是有点憔悴,垂着眼睛看不见神情。




 

工藤新一只当是她劳累过度。



 

他低头切了小块的肉,又叉到她的碟子里。



 

“没办法,一忙起来就忘记了。”



 

她慢悠悠地蘸起酱,道了声多谢。偶尔不着痕迹地抬眸,隔着高颈花瓶里的玫瑰望见他专注而认真的脸庞。





对着餐盘里的一块肉。



 

他托腮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吃东西,想起来灰原以前是自己做过饭的,做给博士吃,他也有幸能蹭上几次。一开始还要斗嘴一番才好下饭,后来就只能花式吹捧灰原大厨,没办法,好吃就是真理。



 

他凝视人家太久了,宫野不得不放下叉子和他对视,刚一对上她就忍不住扑哧一笑,工藤新一一阵莫名。



 

她在嚼东西,跟只小仓鼠似的。



 

宫野志保指了指自己的右脸颊,他盯着她。



 

她眨眨眼,继续戳戳自己的右脸颊,他这才有些尴尬。



 

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脸,捻下一粒米来。



 

“唔。”



 

味酱不小心沾上袖口,雪白的花边被染成浅棕色。宫野皱了皱眉,暗恼自己一不小心走了神。



 

餐巾纸刚好用完了,他抬眼一看,打算起身去拿,宫野志保都来不及说话,看了看他的背影,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餐厅服务员,和她面面相觑。



 

一时间说不上来是可爱还是好笑。




 

后来他们聊了聊博士的钓鱼计划,想着要不要带上那几个孩子,虽然他们初次见到这两个大人就差点扑过来,好不容易忽悠过去,可到现在他们也没放弃寻找这俩人是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的证据。



 

工藤新一结完账过来,宫野志保已经收拾好了,他们互相一点头打算离开,宫野志保先他一步。工藤新一看了看餐桌上几瓣玫瑰花瓣,眼神几度闪烁,注意到她快要走到门边的身影,他思绪一打乱,准备追上去。



 
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


 

她在接电话,语气冷淡,除了面对他和博士,还有几个孩子,她都是这样。



 

他跟在后面,忽然觉得喉咙有点痒,他掩唇,轻轻咳嗽了一声,捏住了一抹明黄色。宫野志保没有察觉,好像和电话那边的人起了争执。



 

他有点莫名其妙,一瓣玫瑰,真奇怪。



 

他再度望向前面纤瘦的身影,抿着唇沉思了一会,还是把花瓣揣进了口袋里。




找个机会问问吧。



 

回去的时候,他还是站在楼下朝她挥手,还有灿烂的笑容,但是他这回没有大声喊,好像只要他喊了,就会有什么东西在喉咙里呼之欲出似的。



 

他就向她做口型。



 

她也朝着他笑,深深地望着他,滤过几米之外的阳光,竟有些模糊的温柔。



 

他感觉她好像想要表达些什么,就像一尾搁浅的鱼在半枯的水里挣扎,又像扑棱棱的白鸽一样,过后就飞远不见了。



 

但他也像有什么事情在后面追似的,急匆匆地走了。





说不清楚。



 

宫野志保告假了。



 

研究所,警视厅,大学讲座。




 

倒也不奇怪,有能力的人总该要有点特权。




 

这几天工藤也很忙,在事物繁杂的间隙会猝不及防地想起她来,然后又很快地被线索、证据、犯罪动机给挤走,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站在落地窗前和自己对视,似有所感地望着某个方向,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屏幕。



 

等到他好不容易处理完一桩陈年旧案,才来得及去看宫野志保发给他的邮件。



 

这家伙,出国旅游去了。



 

他看看日期,是两天前,还附了一张机场照片。



 

合着还是登机前临时给他编辑的。



 

他回了一封邮件过去,开头痛斥了她的不告而别和随心所欲,中段声情并茂地阐述了他近期的案子,结尾祝她在欧洲玩得开心。



 

满分。




 

他伸了个懒腰,转椅调了个边,准备抱着自己的枕头被子睡一个下午。



 

但没睡成。



 

他被自己的咳嗽困扰得睡不安稳,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在床沿上坐起来,眯着眼睛一副迷迷瞪瞪的样子。



 

他耷拉着眼。



 

他的瞳孔急剧紧缩。



 

——满目的太阳的色彩。



 

他的床上满是金黄色的玫瑰花瓣,绚烂,耀眼,让人没办法再一次忽视。




 

第一时间,工藤新一去翻了电子邮件,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,但他只是想再看看和宫野志保有关的——




 

新邮件。



 

医院发来的。



 

他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出奇的冷静,动动鼠标也不带颤的。



 

逐字逐句看去,邮件上说他是宫野志保患者的第二联系人。由于上一次的电话复查提醒被本人拒绝,现在又联系不上宫野志保本人,只好联系他,提醒宫野志保小姐赶紧赴医院治疗。



 

最后附上了一个病症介绍的链接。



 

他给宫野志保打电话,关机。



 

工藤新一的瞳孔里折射出迷茫的光,在看到那金色的花瓣时又猛地清醒,他抓起外套,冲出门去。




 

这太荒唐了。



 

一切都沦为荒腔走板的怪戏剧。



 

他在巷子里狂奔,冲到她家楼下。



 

“灰原!”



 

“灰原!”



 

没人应声,她在远洋之外。



 

他咬咬牙,长腿一蹬,他翻墙进去了,摔得可没形象,全然没有江户川那时的风采。



 

他喘着气,盯着门口的盆栽看了两秒,它很久没移动过,盆底一圈厚厚的灰。



 

工藤新一扯着唇角拿到了备用钥匙。



 

他都没心思对这种俗套的藏匿方法感发表看法。



 

房间里很暗,让人不安,他心跳如擂鼓,呼吸如瘦马嘶鸣。



 

满地都是鲜红热烈的玫瑰花瓣,零零散散,跌跌撞撞,就像千疮百孔的濒死的人无法阻止流逝的血液。



 

他找到了她。



 

在拉着不透光的窗帘的角落,单人沙发上。她双手抱膝,缩成一团,整个人像被埋在玫瑰花里。这一生他只在那一个残阳如血的黄昏见过她这幅模样,那时是为着她最后一个亲人。



 

工藤新一向她走来,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脚步。



 

“咳、咳咳……别过来,工……”



 

工藤。



 

别过来。



 

我不希望让你看见。



 

又一串花瓣滚落下来。



 

工藤新一张了张口,却又仿佛在来之前喉咙已经被刺过一剑。



 

他垂下眼睫。



 

他站在她面前。



 

她的脑袋埋在胳膊里,埋在花瓣里。



 

他环住她,危险的占有的姿势。



 

他在她耳边轻声吹气似的:“灰原。”



 

声音柔软得就像在劝她喝一杯热牛奶。



 

他说:“灰原,你抬起头。”



 

然后他们俩谁也没说话,呼吸交缠在空气里,黏腻,晕眩。



 

滴答。



 

他对上了那双灿若晨星的眼睛。



 

她见到了那张可爱可恨的脸庞。



 

对上层层叠叠的心绪,翻涌压抑的感情,对上难言的沉默与无尽的孤单。



 

见到心甘情愿,诚恳认栽。



 

他俯身。



 

风放缓,万物无声,爱人闭眼。



 

头发拍打在额间,有点痒。



 

一点点地深入,纠缠。



 

月亮烫在唇舌。



 

纤细的手慢慢抓紧了后脑勺处乱糟糟的头发。



 

领带被揉乱。



 

白皙的一小块肌肤。



 

婉转呢喃。



 

热烈的火红与灿烂的金黄。



 

眼神迷离。目光清明。



 

我爱你。


















 

没有逻辑,欢迎指正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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